如果年少 是首詩 

譜出的歌  有沒有夢想

如果青春 是首歌 

唱出的調  會不會瘋狂

如果老年是條路 

走過的人  想不想回頭望

而我

就在這裡 一遍一遍的吟唱

生命流逝的惆悵

照片 059      

 

『喂...爸爸好像中風了 現在在加護病房 醫生正在急救中.....妳先不用趕回來. 先聽醫生怎麼說....醫生出來了.....他說要插管 要簽同意書 他會盡力搶救 ....妳不要慌....我在....媽媽也在....醫生說生命跡象穩住了.....要再進一步看是哪裡的血管阻塞 再做治療』

『醫生還是找不出原因.....他懷疑是深層腦幹中風 ......爸年紀大了醫生不敢用太強的藥 ..怕副作用....還是昏迷中....媽媽喊他他的腳會動一下.......妳還是先別忙著買機票.......等照完斷層再說』

『情況還是一樣 昨天大家來看他時 他會搖腳......對....現在還是插管....什麼妳要買機票回來了. 妳去芝加哥的行程不是已經都訂好了....唉.....這樣也好....媽媽都慌了....六神無主的.....妳回來也好』

『爸 我回來看你了....你不能說走就走....你答應我要一起去夏威夷的....流淚了 爸不哭... 不難過... 等你好了我們就一起去夏威夷』

『甲小姐 你父親的情況目前只能用通血管的藥來改善.....今天藥劑量已經加到最大了.....如果沒有改善......你要有心理準備....畢竟年紀大了.....我只是將狀況反應給你知道......醫生的立場一定是會全力救治病人的.....』

『媽 爸爸身體拖不動了.... 妳要準備好讓他放心的走......我也很不捨... 看他這樣插管躺著 我心也很痛.....媽..妳想哭 就哭出來吧.....』

『姐...快來啊....爸爸心跳已經降到40了............』

『.....嗚嗚.爸.....嗚嗚......爸走了.........』

 

 

 那天是星期一 , 一週的開始 , 拂曉時分快速道路上, 只有我這輛疾駛的車 。

車內安靜無聲, 駕駛座的我, 眼淚不止的流入黑暗中 。

 

「為什麼人要死  既然會死會什麼又要讓我們出生。」 不停的咒罵 ,心裡的惶恐讓眼淚更是破堤潰流 。

外公意外過逝時, 我七歲,看著全身黑衣黑褲撲倒在地痛哭不已的媽媽,我問過爸爸這個問題 。

「因為人要進化,這是種萬物進化的循環 ,死後的軀殼捐給不息的大地 ,營養九莖樹林 。」

「死沒有什麼可怕的, 早晚都要走這一回。」

「可是我不要外公死掉啊! 我不要! 」

「傻孩子 ,我們只是宇宙中一個極小的部份, 隨著這個萬物規則走, 走完就回去 。」

「回去哪裡呢?」

「回去排隊, 再生出來啊 」

「那外公還會再回來嗎? 」

「會 一定會, 變得更好的回來 」

「那我要乖乖等外公變得更好的回來」

 

破曉晨曦 那光 黃亮亮的 ,暖暖映在淚沁濕的臉頰上, 依稀看得見一道道的淚痕。

清晨的城市, 清道夫掃乾淨的街道上有通勤的學生走著, 趕上班的公車族穿梭著。

早餐店的漢堡 、煎蛋、 豆漿、 咖啡香氣四溢, 氣味讓這座城市又開始活絡了。

等綠燈的車變多了 ,天亮後的世界少了爸爸的臉, 少了爸爸的氣味 ,依然在轉動。

萬物生生不息的定律,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走著 。

死亡即是重生的道理, 我懂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賈桂琳·杜·普蕾( Jacqueline Du Pre) 的大提琴獨奏 請耐心欣賞完她十七歲時演奏的曲目。

她被喻為史上最偉大的天才大提琴演奏家, 我第一次聽到琴聲 就被她的樂音深深吸引,

時而害羞 時而澎湃。好景不常,在26歲時診斷出得到多發性硬化症 四肢關節會逐漸硬化

她僅僅活了42歲。 電影"無情荒地有琴天" 就是她的故事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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